当卿烛产生怨恨的时候,他便把作者,创世者的形象在心中替换成了“父亲”,倾泻以满腔的仇恨,憎恨父亲总是容易的,儿子不是生来就注定要杀死父亲的吗?
他把他的“父亲”从现实拖进书里,像血肉淤泥中伸出的骨手,把残害他的人拖入地狱。准备以牙还牙,施以最可怕的报复。
然而命运又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在卿烛打算用“父亲”的血和泪填充自己腐烂的,空虚的内心时,他发现了季游月就是他梦见过的前世情人。
然后很可悲的,他对“母亲”的眷恋又悄悄抬头,在他本人都不曾知晓的地方缓慢生长,萌芽,这纯洁的萌芽与扭曲的仇恨杂交融合,他恨季游月,想折磨他,欺辱他,想让季游月堕入绝望的地狱,却又不想让他死。
与此同时,他又想让季游月喜欢他,爱他,认同他,为自己过去的慢待和恶意感到诚心诚意的后悔。
类似某种俗套但大受欢迎的“火葬场剧情”,季游月发现了卿烛的优秀,卓越,不可多得,发自内心的忏悔,祈求原谅。
想象着这种情节,会让卿烛心中升起一股病态的,反常的快感。
渴慕和憎恨扭曲生长,所以卿烛想让“纯洁的母亲”堕落成“淫荡的娼妓”。
卿烛爱他,所以卿烛会是季游月的孩子,呵护他,照顾他。
卿烛恨他,所以卿烛会是季游月的客人,强奸他,折辱他。
“母亲。”
带着恶意,空气中飘荡着若有似无的呼唤。
季游月一怔,眉头皱起,厌恶的撇开脸去,几欲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