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嘛。”周恪一转开眼,“我的车不是那种能打到的车。”
他委婉地形容了一下,“就……不是四个轮子的,两个轮子的,你懂吗?”
周恪一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说自己的电动车坐起来肯定没打车舒服,陆沉沉真要他送,他当然会送,只是希望她不要感到坐着不舒坦。
但陆沉沉显然误会了他,她皱起好看的眉,沉默了几秒。片刻,她伸手,在身上口袋里窸窸窣窣地摸了半天,而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红色纸币,真是皱巴巴,折痕深得像一用力这张人民币就会报废了一样。她抽了一下鼻子,拉过他的手,把纸币塞到他的掌心里。
“够了吧?”
“……”周恪一抬眼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手里的百元大钞,头疼:“我不是……”
陆沉沉松开手,退后一步,眼里满满写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告诫他:“市面上打车都这个价,我家离这儿不算远,我给你的还多了。”
本来,四个轮子的都不用这么贵,他还是两个轮子的。得亏她今天只带了这张,而且也没什么心思想别的办法回去,不然这便宜她还不想让他占。
周恪一这钱是拿着也不是,不拿着也不是,踟蹰了会儿,慢慢叹了口气。
“你在这儿等我,”他说,“我去骑车。”
*
十分钟后,两个轮子的上面载着两个人,缓缓从树林边沿往碧潭路骑去。那儿是老城区和新城区的交界处,东西两边坐落着新旧时代不同的建筑,八十年代的筒子楼对着这几年新建的排屋,穿梭其中有种翻开时光相册的感觉。
老城区要拆迁,这几天正准备动工,路不好走,周恪一骑车被迫歪歪扭扭的,为保安全刻意放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