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哪真舍得打,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于是像小时候那样拍着他的背,眼神直直地看向窗外,良久,喃喃道:“雪都下这么大?了......”
许久他转过身,表情有些迷茫:“......廷言怎么还不回?家?”
孟见清的身体一僵。
老人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无措茫然?地像个孩子?,急急地说:“不好意思啊,我认错人了,你不是我孙子?......你不是我孙子?......”
他越说越激动,一遍遍重复着,说到后来,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叶家的人见状,连忙喊来家庭医生。
这样的情况显然?已经处理过很多次了,家庭医生熟练地将他拉到一旁坐下,极有耐心地安抚他的情绪。
老爷子?一点点平缓下来,意识却依旧不清,嘴里念叨:“你不是我孙子?。我们家廷言还要再黑一点......他当?兵的......这么白?是要被营长骂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人都进不去,孤寂得让人不忍心打扰。
忽然?,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老泪纵横,声音凄厉而颤抖:“我孙子?死了,我女儿也死了,外孙也死了,都死了......”
窗外的雪静静地下着,院子?一片白?,听不到一点声音。屋子?里柴木噼里啪啦地燃着,有人在低低地抽泣。
壁炉上方的壁龛里挂着一张黑白?相片,里面的人头戴一顶军帽,沿下眉眼清朗,明亮的眼睛里盛着热血和坚定?。
这个冬天注定?是凄怆而鲜艳的。
沈宴宁目睹了一场悲恸的失亲之痛,她无法彻底感?同身受,因?而在这一群触目伤怀的人眼中显得或许有些漠然?,但至少?是有过动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