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一双眼似乎要将她看透,继续道:“你?只是?在遗憾,并没有后悔。”
沈宴宁仿佛被人一击即中,气息逐渐弱下去,再没了声音。
“不要去批判以前的自己,她当时一个人站在大雾中,不见?得比现?在要清醒。”席政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
他走之后,沈宴宁一个人在湖边坐了很久,看着大喷泉在阳光下时不时地射出属于它的彩虹,听着隔壁长椅上的本地人用法语谈天瞎扯,从艳阳高照到余霞成绮再到天色黯淡。
她靠着潜意识起身离开?,独自走在步道上。滑滑板的青少年从她身边经?过,带起一阵不小?的风,接着转过头用轻快明亮的声音和她说对不起。沈宴宁却没多少搭话的欲望,整个躯壳仿佛被人抽空。
很难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她现?在的情绪。
日内瓦下了几场小?雪,到了晚上天阴沉沉的,开?始往下飘几滴雨。不似白天的暖阳照人,夜晚的城市,基本就是?灰扑扑的街道,陈旧的建筑,偶尔还会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流浪汉。
好在沈宴宁已?经?渐渐适应这座城市的生活,慢慢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手机震动,孟见?清发了个餐厅定位过来。他在这里呆了快两个礼拜,眼看就要年关却没有一点回国的动静,时不时微信骚扰她出来吃个饭。
沈宴宁在日内瓦大半年,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一个美食荒漠的城市里找出这么多家餐厅。
她在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往目的地,到的时候已?经?八点,餐厅里每桌头顶安置一盏幽暗的灯,光与影交叠,愈发显得灯下的人丘壑深沉。孟见?清把一只手按在桌子上,一只手捏着下巴看向窗外,独享一整片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