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的心情从那一天看到治疗影像时开始,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像蒙了一层雾,无法分辨。
从正常的人类情绪反射逻辑上,他也许该为谢疑的表里不一惊惧,也许该为谢疑的危险性迷茫,最不济也要为男朋友的私自隐瞒生气。
可到了最后,这些情绪都变得很遥远。
他想到enigma最后看向监控摄像漆黑冷漠的那一眼;想到前段时间谢疑骗他说是去训练新兵实际是去了疗养院,隔了一周回来接他下班的那个深夜,也许是因为疼痛,带着凉意的斜靠在车门上的身影;想到在Z城禁区,矿道突然坍塌时那个紧密到窒息的拥抱;想到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牵手;想到糊里糊涂说在一起的那个夜晚;想到最初在花店门口一头撞上的尴尬相遇。
苏知最后能记起来的只有胸腔里苦涩的味道。
第一次和谢疑相遇时那种潮湿雨天混合着薄荷辛辣的味道,让他鼻尖泛酸的味道,又遥远地穿过时空传过来了。
也仿佛是谢疑的信息素,突破了性别的限制,真的蛮横霸道、不讲道理地侵略到他鼻端。
好讨厌,苏知难过地想。
讨厌薄荷味儿。
讨厌理不清的情绪,在他脑海里打结成一股巨大的毛线团。
讨厌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