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点了点头,问他,“你肯不肯借给我?”
小老头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就好像他早已经准备好了要借钱给陆小凤,就等着陆小凤开口,他的动作很豪爽,但眼神却很精明,笑眯眯的反问陆小凤,“只是万一你输了,又要用什么还债?你一定觉得自己不会输,但俗话说十赌九输,我是个生意人,自然要往最坏的地方想。”
陆小凤抖了抖手臂,他已经连最后的一个乌龟壳都卖给了宫什,身上除了这套衣服就真的空无一物,但这件遮羞的衣物是万万不能卖出去的。
小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他,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准备出手的货物,终于笑着点点头,“你若是输了,就只能把自己赔给我。”
这原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欠债还钱,还不出钱的时候就只能以工抵债。陆小凤的武功不差,体格不差,虽然不是个舞文弄墨的高手,却也精通琴棋书画,有这样的一个仆人实在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小老头的眼睛里带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这是内家功夫练到大成以后才有的内敛境界,陆小凤以前只在霍休的眼睛里见到过这样的神采。他的视线扫过宫九怀里的少年,然后突然想起了自己追问花满楼为何在大金鹏王案子上袒护宫什时花满楼隐晦提到的事情,陆小凤突然打了个战栗,小心翼翼的问小老头,“你会不会金钟罩,铁布衫这样的武功?”
小老头诧异的挑了挑眉毛,却还是笑着点点头,“这样肤浅的武功,我自然是会一点的。”小老头的话说的很谦虚,语气却一点也不谦虚,他自然是会的,不仅会,而且造诣还很高。
陆小凤觉得毛骨悚然起来,他想起了宫什说过的话,一个男人如果能够心甘情愿的去练一门童子功,那么他必然就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又或者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爱好。萧越正捧着一条毯子走进来,他已经重新梳洗更衣,除去脸上隐隐的红点,已经看不出中毒的症状。
陆小凤突然捉住萧越的腕子问他,“你身上有没有银子,能不能借我一万两?”陆小凤的眼神亮的吓人,萧越怔了怔,恭恭敬敬的把手上的毯子递给了宫九,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陆小凤,“你问我借一万两银子,却准备怎么还我?”他并没有等陆小凤说出答案,自己就已经说了下去,“我知道你身上并没有银子可以还我,我也不用你还我。”说着他就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来递给陆小凤,“你若是还不出银子,我就只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陆小凤下意识的问他,“你要我身上的什么东西?”
萧越就看着他冷冷的笑了一声,“我只要你嘴巴上的两撇胡子。”
小老头大笑起来,笑的几乎要泼掉手里的酒水,边笑边问萧越,“你花一万两只要买陆小凤的两撇胡子么?你须知,这两撇胡子之所以值钱,就是因为长在他的脸上,若是剃下来,恐怕就不怎么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