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文韬武略,竟不在当年的檀道济之下!南朝若真用此人之策,我大魏南进之路,怕是再无可能!宗爱,将此策交诸位大人传阅。”
殿内一片死寂,众臣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魏主对一个南朝将领如此重视,甚至带着一丝忌惮。
众臣正诧异传阅此策论间,东平王拓跋翰突然出列,铁甲肩吞碰撞着发出刺耳声响。
“父皇何须忧虑!” 他声如洪钟,指向殿外飘摇的魏旗,“想我大魏铁骑,破柔然于漠北,灭胡夏于关中,平北燕于辽东,陛下您每战必亲征,无一败绩,去岁在父皇带领下更是饮马长江,又何曾惧过区区一南朝鼠辈?不就是一个辛弃疾嘛,不过侥幸用诈术取胜,岂能动我大魏根基?”
东平王顿了顿,拱手继续朗声道:“昔年陛下亲征柔然,率轻骑千里奔袭,破其主力于弱洛水;后西击胡夏,以三万步骑破赫连昌十万大军,攻陷统万城。此等赫赫战功,岂容南朝竖子挑衅?父皇,末将请战,愿率五千铁骑南渡淮河,必取辛弃疾首级,献于陛下帐前!”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殿中数位武将纷纷附和,一时间 “荡平南朝” 的呼喊此起彼伏。
拓跋焘看到军心可用,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手指摩挲着腰间佩剑 —— 那是灭北燕时缴获的 “龙渊” 剑,剑鞘上的血槽仍隐隐泛着暗红。
“东平王所言虽是,” 尚书令刘洁却上前一步,朝服上的山纹玉佩轻轻晃动,“然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臣观此策论,料那辛弃疾必非比寻常,其献上的《刍荛十论》、《九议》,字字切中我军要害。”
他展开一卷绢帛,声音陡然凝重:“书中言‘守淮如守家,固边如固命’,又言‘屯田实边,冶铁强军’,此等谋略,与当年南朝檀道济的‘唱筹量沙’之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且濉口之战,他以空心敌台布防,仿汉代烽燧而改良,此非寻常流民所能构想。”
“刘尚书过虑了!” 东平王拓跋翰猛地按住手中剑柄,“檀道济虽勇,终被刘义隆自毁长城;辛弃疾纵有计谋,南朝君臣惯会猜忌,又能何为?我大魏铁骑南下,何愁不破?”
“王爷此言差矣!” 中常侍宗爱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捧着另一卷抄录的策论节本趋步上前,“陛下请看 —— 此论中‘以水为兵,以台为垒’之法,正合《孙子兵法》‘夫地形者,兵之助也’。且细作回报,辛弃疾已在淮河沿线广筑敌台,招募流民为兵,其心昭然若揭!”
宗爱顿了顿,目光扫过东平王,对北魏太武帝继续说道:“昔年秦灭六国,非独恃武力,更在远交近攻;汉破匈奴,亦需卫青、霍去病审时度势。今辛弃疾深通谋略,若任其经营淮泗,我军南进之路恐成天堑。”
拓跋焘沉默良久,指尖划过王座扶手上的狼头雕纹 —— 那是他征服柔然时亲手猎杀的白狼图腾。殿外风沙更紧,将檐角 “天子万年” 的铜匾刮得吱呀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