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晏登时大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惶惶将酒杯按在桌上,
皇帝不动声色的抬头,神情中也有着徘徊。
当初他执意立章有容为皇后,就是听取了温钰的意见,以“糟糠之妻不下堂”昭告天下册封,并嘉奖不忘妻恩之臣。
如今温钰以此陈词求名,他纵然心有谋算,也不能当着朝臣百官的面做贬臣妻为妾之事,去自损英明。
到底,皇帝笑脸相迎应了这个请求。
“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是天理伦常,夫妻恩义,朕既如此作为,自然对你于爱妻之情感同身受,准了。”
又问,“那第二求呢?”
温钰愈加恭敬,“郑氏一族素来忠勇勤厚,端重循良,臣受其恩庇,敬其忱聿,特为郑氏族长郑宣请封,以承袭郑懋武阳侯之位,克承清白之风,嘉兹报政,再接力效忠于陛下。”
谈笑间杀气四荡,瞠目结舌是呼延晏唯一的神态。
皇帝目光冷冷逡巡在他面上,多日来砥磨的戒备,全然在今日一触即发。
他的眼里,温钰此时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兽,在等待时机,好似要匍匐虎扑住更大的猎物。
更大的是什么?是郑氏旧部附为羽翼,厚力支持吗?可一个亲王经日苦谋拥戴是要做什么?
谋逆吗!
皇帝善于精于算计人心,有着与生俱来捕捉敌人的警觉,经连些日的风声,他几乎肯定温钰此刻的所想所要——是郑氏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