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纳闷道:“奴婢瞧他笑得像是好事,怎么姑娘不高兴呢?”
媞祯揉起额角双眉紧蹙,“贩卖私盐是抄家灭族的死罪,虽说他们确实死有余辜,但平白无故搭了那么多原该是咱家的金子,亏空的叫我肉疼。”
她抚膝感叹,“我只是想让洛阳梁氏家破易主,抓几个典型大杀一通,立好规矩和威望便罢,可如今有官家插手,又人生地不熟,连周转求救的人都没有,只能吞了这口窝囊气。”
她抿紧了唇部的线条,声音慢而清晰。
“去告诉曹迩一声,无论哪家商行里的人,只要是侥幸逃出来的,有多少算多少全都收着,愿意跟着的就给他们找点活做,想走的就给十两银子傍身,若是有无所依靠的妇孺儿童,就让高琪托几辆马车带回去养,都先别留这里。”
文鸳一听,气得呸出一口吐沫,“只收妇人孩子就好,那些人管他做什么,都是蔫坏下流胚子,死了才痛快呢。”
媞祯说她不懂,“不痴不聋,不作家翁,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这一遭咱虽然铲除梁家这个心腹大患,但却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赔本买卖,既然没法拿梁家立威,就必须先攒贤明声望来,才揽得到能人。”
她拿起梳篦慢慢捋起头发,眼神冷峻,“况且事到如今也无力回旋,即失之东隅,也该收之桑榆,他官家做了白刃,咱们就大方些,要热忱宽怀护着他们,叫他们知道自己之前多么有眼无珠跟错了人,让他们既感动又愧疚,牢牢记着咱们雪中送炭的慷慨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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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如今,管它黑猫白猫,能捉耗子会办事的,那就是好猫。”
文绣歪着头看着她,脸上浮起了一丝温和的笑容,“那接下来选拔新人才是重中之重。”
“奴婢倒有一念头,不如姑娘拟了名单,请慎大爷去安排各地的商会督办。”她声音愈细,“一来避免节外生枝,二来……”
便敲了敲媞祯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