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晒过来,温钰脸色铁青,心中已经惊涛骇浪似的汹涌澎湃,搅弄得他血肉模糊,搅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但又不得不挺住,“既是一家人……总有一天要见面的。”
知道温钰有意庇护,呼延晏只能退一步说话,“这是自然,若非一家人,舅舅怎么会劝你保住她呢。虽说是胡商之女,地位卑贱了些,但毕竟于你有恩。”
他扬起脸,迎着光线,“倒是你,千防万防的把人藏到现在,不是舅舅进宫赴宴,只怕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知道呢。”
温钰眼睑微垂,又何不解其意。
“其实钰儿何必这么生分,要知道你喜欢她,舅舅心里自然也会偏疼她些,何况到如今舅舅能为你做的已经不多了,若以后你我血亲之间齐心协力,舅舅能做到的,又何止是替你求情要个女人。”
温钰淡然一笑,“舅舅放心,您待我的好处我都记得。”
呼延晏大喜过望,“好孩子,你叫我一声舅舅,我就知道我疼你疼对了。见你气色好些舅舅也能放心,好好修养,修养好了,你这新郎官才能当得玉树临风呐。”
慰问到了,本想再多说会话拉近一下感情,可无论说着些什么,温钰都是淡淡的样子,并无想要攀谈的兴致,呼延晏也只得起身,客套请辞。
然而在他前脚刚走,温钰整个人就搭在了凭几上,管彤看得慌住手脚,忙着上去顺他的气儿。
“殿下,殿下您顺口气儿,您别吓奴才啊!”
温钰眉宇悬针,“媞祯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瞒我吗?!”
管彤没辙,只得认了,“就算告诉您也于事无补啊,您注意自个身子要紧,再经不起什么风浪了,石姑娘那里有奴才丫鬟,您不要焦心!”
“不要焦心?她都快死了,你让我不要焦心!”
温钰掰住他的胳膊,一字一句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