媞祯以手支颐,“这回是你同徐敬惠齐心协力为方奇龄洗刷冤屈,可谓恩惠尽施,按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他们亦然会对你敬重有加。”她端起一杯茶,“咱们以茶代酒,互敬一杯。”
是新摘不久的茉莉,泡在水里一番甘甜,温钰慢慢回味过来,“今早廷尉司来报,季淮春已经在狱中绝望自裁了。”
媞祯微微停顿,到底鄙夷笑了出来,“南阳王竟这么想治他于死地?真是兔死狗烹,世态炎凉呢。”
说到南阳王身上,媞祯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凭她留给南阳王的提示,最多只会是疑心季淮春判出,并没有证据完全证明,何况慎郡王这个呆瓜也不可能一夜之间能力超群,设计出如此缜密的计划,疑心是平不了的。
没有动作,反而更像慢刀子杀人,这些天她也听了些风声,“听说南阳王身边的李睿李尚书,最近跟你交集颇多。”
温钰颠了颠手,“说实在的,李睿曾经是平阳时期的中书令,原属于我的门下,我倒台以后,这才被发落来了长安,虽说他现在隶属南阳王,但到底多年的交际还是有的,经此财银案,想是南阳王让他跟我走动走动关系吧,我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媞祯捏着杯子点头,“时随镜迁,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屋里聊得热忱,一个青衣银纹袍的身影颠着折扇进来,缓缓揖了礼,“殿下,玄机。”
“周先生来了。”温钰有些温怒,向外扬了一眼,“怎么没人通传,管彤呢?”
周宜水咳了一声,自个搬个凳子,就坐在了俩人中间,“谁知道呢,我刚进院见着个人冷脸就走了,我还奇怎么跟我深仇大恨的,就巴巴自己进来给自己通传一声。”
他故意乜斜一样媞祯,“不是玄机你偷摸欺负殿下的人了吧?”
这话说的,怎么能不是呢?他是明知故问。
媞祯翻个白眼不搭理他,温钰还是露张笑脸,“快坐吧,正好沏了茶,你来得巧,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