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何等慷慨。他也没见过她这个模样,像随风欲燃的火焰,顷刻能把自己烧成灰烬,比当初她劝自己入世的时候还要激烈。
大概开始时,他也觉得自己可以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待每一个生命。就如他恨阙氏一样,冷眼的看着他们全族去死,就如他厌恶羯族,可以令谢赫让大肆追杀。
可是……
“可是我做不到将所有人的命视做草芥!恶以恶报,自当奇然,可无恶之人做错了什么?”
她眼神冷冷的,寒声道:“他们的错就是跟错了主,失败是他们的宿命。你对待他们,就该像对待腐虫一样,唾弃、杀之!”
“杀之?”
他无言地看着她,只觉得怅然,“朝廷之上,济济如云,山呼万岁的人,却从未把黎民放在心上,随你们牺牲?”
“你告诉我,在你的算盘里,我跟他们是不是一样的?是可以被你们随意舍弃的棋子?”他说到最后,竟然是嘲讽出来的。
她脸上带着震惊,她要是心狠到连他都不在乎,又何必来,“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既不相映,一拍两散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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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样来,风一样去,她也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可气一赶上来,什么该说的不说的全都说了,闹得这么难堪,她现在更想捶死杜家!
屋里吵的凶,屋外的文绣文鸳也没个敢吱声劝和,全都低着头诺诺抿嘴。
前脚回到霁月望湘台,一脚把个胡凳踹下了廊台,正好被同样怒气冲冲而来的周宜水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