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回事?他们新婚的时候就一个妾一个妾的往府里送,如今侄媳妇刚怀孕,做长辈的就急着给侄子纳小的,寻常人家传出去早就笑话死了,皇帝却还大言不惭!
其实打什么主意她都知道,虽不过第二个王蓁宓、赵今淑之流而已,但这行为叫人膈应,也让她委实不快。
淑妃却好似松了一口气儿,毕竟年轻貌美她是比不上,一时情急就开了话,如今看跟她不相干,倒是腆起笑劝和起来,“怪是陛下眼光好,当真是佳偶天成呢,您瞧瞧嘉禾县主的眉眼,倒跟济阴王有些夫妻相呢!”
“是么?”皇帝凝眸须臾,口吻中已有了几分笃定之意,“看来这是天赐良姻了。”
太液池深广开阔,凉风带着潮气缓缓拂来。这一回温钰并没有做出明显的抗拒神色,完全近乎可怕的冷静。他的手背在身后,媞祯几乎能看清他握得发白的指节。
他静静道:“陛下如今也爱打趣人了吗?”
皇帝笑着指他,“嘉禾县主貌秀丽质,才艺横卓,听说她幼时园中一舞,引得千人争睹,竟堵住了一条大街。”
“如此珍藏,”温钰一笑,冠子上的两条朱紘轻轻一摇,反射出星星点点的红光,“只是此间绝代佳丽,就是当年的貂蝉也不及,应当服侍陛下才是。”
淑妃一听哪里肯,长妙目一沉,望向他时已有了几分锐利。皇帝却道:“朕已年迈,不堪以妙龄相配,何况这是朕对小辈的一份心,你是不会拒绝的吧?”
他轻嘘,看向媞祯,“王妃也不想让济阴王形单影只,无人照拂吧。王府也是缺个打理家事的人。”
媞祯端正地站着,迷离的眼波宛若烟雾,温钰回视着她,再转过头时神色倒也如常,“陛下厚恩,臣粉身碎骨难答万一,谨谢陛下恩赏。”
一团碧影屈身下去,已然含了娇切的音色,“臣女谢陛下赐婚。”
“既是县主,自然位份不能太低,就为良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