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微有吃惊之色,一个很恐怖的想法在他脑中诞生,“你怀疑……丽馨其实在韩婴手中?”
媞祯闭了闭眼算默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丽馨与赵今淑同属奉茶监,她们之间最密,想来胡居兰是能察觉一二的。可见这其中的猫腻实在是多,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说她掐了掐自己虎口,“如今是敌暗我明,真要走错一步,咱们就都会——万劫不复。”
温钰手心微微捏起,他自觉自己死不足惜,可是看着稚嫩的女儿却有了十分地不舍。
良久只道:“如果实在是最坏的话,你就先带着令月回乌孙去。我若是能直取皇城,稳定好形势,就捎信接你们回来,若不成……乌孙也是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看得如此透彻,利害相关,在朝中窝居数年的臣子,怎会不明白形势逼人,何况韩婴一旦揭发,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已很少见他的表情那般肃穆了。
媞祯情不自禁温软地俯下身贴着他的后背,“怎么?这是要跟我生死别离么?可你这么做且不是正中韩婴的下怀?”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那么轻微,若非紧紧相连在一起,几乎是不能察觉的。
他仰天长叹一声:“我这秦王做的,怕是历代秦王中最窝囊的了……明知是谁在作祟,却又不能杀之后快,还要被逼到无可奈何的份上。”
媞祯依旧轻轻安抚,“当年吕后面对戚夫人的威逼,亦不是如此么?杀不了她,谈和不可能,带着刘盈谋反更不可能,可最后……刘盈的太子之位不还是没有被废?”
抚上他的肩胛轻道:“当年创建平阳学府的四位先生你可还有印象?”
他的声音有些追溯前尘的味道,“颖山四皓?!”
颖山四皓原是前朝赫赫有名的学者,后因不满暴君的统治,才隐居于颖山,直到大魏初建得他父皇亲自恭引,才入朝挂职,建立平阳学府,开始为朝廷培育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