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石慎对于这个安排并不算满意,毕竟顾敞比他入朝晚,却直接甩了他两品大元的位置。
偶尔显瑀来了说笑两句,媞祯也忍不住苦笑,“我哥哥要是真有卫青的本事,替我上沙场、争功名,我又何愁呼延晏之流的威胁,苦就苦在他实在不是个当官的料,不是为了给石家添点光,我恨不得现在就给他革职,省得添完乱,还要我给他擦屁股。”
显瑀拿起个棉绒的蒲团抚摸着,“可见汝阳公主一事依旧让你耿耿于怀呢。”
不觉看向跟文绣文鸳追逐玩闹的令月,“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月儿会跑了,也会叫姨母了。听说月儿抓周时什么都不要,独独抓了自己母亲不放,可见以后石舫不愁没有贤明的主人了。”
媞祯闻言笑着点头,“女儿……总是母亲血脉传承最近的人。当年我母亲把已扫清障碍的石舫给了我,我能做得也是把石舫打理的更为繁盛精尽,再给她。”
显瑀微微点头,不禁略顿了一顿,“今年过年去看过周宜水和乃矜没?”
媞祯笑着的脸很快就有了愧色,“年年都去,年年都徒劳而返。周宜水变成这个样子始终与我脱不开关系,所以崔姐姐再怎么恨我也无话可说,想来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显瑀握了她手安抚,“是呐……会好的。”
细密的雨丝是浅浅的墨色,暗沉沉的,丝毫没有一丝春日里的鲜丽,所到之处,都是白茫茫的雾气。
这样重的水汽终究是不利于人养病的,昨儿宫中传信皇帝昏倒了,今儿一醒便将太子诏了过去,至今甘泉宫的门始终未开。
很多人闻言,却都没有感叹,大概都清楚的事——皇帝要不行了。
这一日依旧是不晴的天,媞祯如常梳妆打扮,约了显瑀去畅音阁听戏。鲜衣妃花金步摇,该有的艳丽,她亦仍旧不少,直到——
有纷乱交叠的脚步声匆匆踏来。
温钰甫一进门,几乎是迅雷不及地把她头上的绢花拆了下来,交代道:“陛下不行了,现在朝臣和命妇都去了,你也快些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