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说实话,还不如前头几位呢。可这牛不喝水,人有什么办法?
素芝打从心里理解她主子的苦楚,思来想去变只有一个主意,“那便一不做二不休得了!难不成没了石氏母子三个,陛下这江山就不传代了?”
这呼延慧怎会不知道,可她想想从前,心更苦了。
“当年我父亲何尝不是这样做的,结果把高祖皇帝给逼急了,一气之下姑母和表哥都没落好,反而便宜了别人。如今可还能吃回头仗?”
她慢慢心平气和下来,高深的勾着嘴角。
“不过就是个孩子,我该有些雅量,孩子嘛,谁养得跟谁亲。石氏这个样子不像个能活的,届时动点手脚去母留子,那自然谁抚育太子,谁才是太子的母亲。”
她说着,笑影幽曳在眼角,“所以就算表哥对呼延氏有所不满又如何?难不成,他会因为忌惮呼延氏,把跟石氏生的亲儿子给废了么?”
她一言一句说得全都在理,慢慢地这心绪就开解开了。
素芝应承着说是,“您只要心底拿好主意,怎么做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何况,老爷马上就治水回来了。”
这话说得对,她父亲一回来,她就有了底气。说来陛下让她父亲治水也是变相成全了他们,重要的人不在京中,石氏变成什么样子,自然只能是她自己倒霉。
唯一深感苦楚和煎熬的,只有那金銮殿上的天子,守得整宿整宿合不上眼睛。
许是折腾得太甚,媞祯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原本温钰还很紧张,生怕她闹起来自己控制不住,可没想这回她却静了下来。
然而静,又太静了,像没有波纹的湖水一样,静得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祯儿……”他喃喃唤她的名儿,半晌得不到一声回应。
只瞧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直愣愣盯着帐顶,跟神魂散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