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心且齿的笑了一声,“那若是有人有心从襄国寻来专做此咒术的萨满呢?”
副使愣了一愣,片刻无言,便是默认了这种可能。
天地之大,只怕有心。一旦有心,何事难求?
杨雪心慢慢捧起手来,“陛下您想想,皇后去往柏乡弥陀寺祭拜一事于三月前便有少府操办,长安城中人尽皆知,若有人特意在戒严前命萨满携带邪物藏于寺中,那皇后的病只怕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但至于是谁……”她咬一咬牙,略作停顿。
“朝中众臣之中,陛下以为谁对襄国、对羯族最为了解?或是谁……离羯族边境最近?”
无异于晴天里的一声闷雷,仿佛腔子里灌进滚水,直顶嗓子眼。
温钰手里的玛瑙手串盘得噼啪响,连脑筋都要擦热了。
他连说带比划,“咒术,佛寺。昴宿星冲月,长安西侧,属虎之人。襄魏交界,北麓关……呼延氏。”
如果这一切真是那对父女所为,便是在呼延晏奔赴太湖前就已有筹谋,为得就是将皇后弄疯,借此给他施压另立新后。
真是好手段,他身居宫闱这么多年,却是头回见到这般歹毒阴损的法子,真真是叫他大开眼界一回。
为了稳坐钓鱼台,真是倾尽所有啊。
他站着几乎要打晃,勉强定了定神,“若真如此,那可有破解之法?”
副使飞快的看他一眼,有点犹疑,片刻道:“其实……想要破解倒也简单,只要将被替身之人和幕后指使者处死,咒术自然烟消云散。”
温钰闻言瞳孔一缩,神色不自觉飘忽起来。他自诩算不得英明,但也不至于轻易被人激将,方才他还悲戚交加,直到听到了这句“解法”,他的心直接就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