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索性把一切都扛了下来,“这件事本就是朕授意,皇后不过担了责罢了,所以您就不用管了。”
说是这么说,可皇帝真要有些对付呼延晏早动手了,非要等到皇后闹得满城风雨再叫进宫里赐死,这不是南辕北辙么!
朱嵇此刻只觉得牙关咬得发紧,“就算是皇后为陛下除去呼延氏情有可原,那奉茶监呢?”
他唇角渐次深邃起来,“奉茶监独立六部之外,唯陛下唯命是从,皇后却斗胆将手伸至此处,这是犯了何等大忌!若陛下连此事都要包容,且不是助长后宫干政之风!?”
温钰捏了捏眉头,勉为其难地道:“所以皇后现在已经回椒房殿思过了。”
朱嵇的目光良久滞留在他的面庞,心底如寒冰被碾碎成齑粉的震撼。
那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听差了,责令皇后回椒房殿思过,好吃好喝待着,这算哪门子的责罚?人说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到这儿连高高举起都没有!
惊到无以复加,他也不掩饰,“只是思过?!”
温钰明白他的意思,却也只是心平气和的点头,“这件事到底也不能全怪皇后,究其缘由还是奉茶监不作为,朕已决心将奉茶监首领杨雪心革职查办,太傅可以放心了。”
朱嵇自然是希望他可以更坚决,“陛下!”
温钰眼底渐渐有浓密的不舍荡漾出来,“老师,皇后是朕的发妻,朕不能太过苛责,革职杨雪心对皇后而言形同自断一臂,也算是得到了教训,您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话说得真令朱嵇心苦,得饶人处且饶人,合着这些天他搜集皇后的罪证,最后他竟还成了那个咄咄逼人的人?
他泥塑木雕似的站起来,一胸脯的话到现在一句都没有了。
只是想起从前越来越懊悔,他真是瞎了眼睛,不曾看出石氏竟是个遗臭万年的祸害,如今陛下待她早已情深几许,哪里是三言两语就可轻易动摇的!
可是有些话他还是不得不说,“但您一昧纵容皇后只会适得其反,难道您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皇后之所以肆无忌惮,还不是因为她吃定您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