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桧一窒,顷刻失声,“怎么是你!”
沈念影撩起袍角走上台阶,虾腰打了一千儿,“姑父陛下,好久不见。”
大袖下的手紧紧攥起,昔日的往事就像走马灯似的,一帧一帧从温钰眼前划过,想着就不免思及他的腌臜心肠,和在濯缨水阁的龌龊心思。
忽而脸上一沉,“你不好好待在乾州思过,留在长安作甚。擅自调离归京,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念影眉眼弯弯,笑脸中机锋不掩,“陛下话说错了,侄儿并非擅自回京,而是受皇后懿旨召回,此刻不在长安,又该在何处?”
说着他上前一步,挑衅地扬起嘴角,“您忘了吗?我跟您说过的,我有一份礼物留给您。”
温钰冷笑道:“确实是莫大的礼物和惊喜,也难为你聪慧过人,还知道终有一日能够再度回来。”
念影斜着眼弯起嘴角,“其实哪里是侄儿聪慧,而是陛下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姑姑,您妄然革职杨雪心,剔除姑姑在奉茶监的掌控,就该知道会有一日适得其反。”
“说实话,侄儿确实未曾料到当年会因自己做事不力,而被驱逐至乾州时隔一年,所以侄儿送给姑父礼物从来不是自己,而是……柏乡弥陀寺。”
空白的瞬间仿佛有刀锋全没入温钰的胸口,心肝脾肺在这一刻全部揉到了一块。
柏乡弥陀寺一事不是自呼延氏而起,什么时候又和沈念影挂起瓜葛了?
这一桩一件究竟还有什么隐情是他不知道的!
看他凝容满布,念影微微眯起了眼,秋日高悬的日光,照的人眼前发花,像她姑姑自尊心那么强的人,要是石继芨的话没奏效那才叫可惜!
在锦阳城沦陷的日子,可不是白待的。早在萧离萌生死志之时,就将韩婴跟呼延父女的阴谋尽数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