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希望的火苗在我心底猛地燃起。“老赵,求你!想办法联系老黄!告诉他,我林野,用这条胳膊,求他帮个忙!找找!找找去年,尤其是暴雨前那段时间,防护装备的入库单、领用单、哪怕是报废单的存根!任何带字儿的纸片!任何能证明仓库里根本没备够东西,或者没发下去的痕迹!”
老赵重重地点点头:“包在我身上!老黄那人,心里有杆秤!我这就去找他!”他掐灭烟头,风风火火地冲出了病房。
等待的时间比在仲裁庭上更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担心老黄会不会退缩,担心周坤的爪牙会不会嗅到风声提前清理。断臂处的幻痛从未如此清晰,仿佛周坤那双阴鸷的眼睛正透过虚空死死盯着我。
深夜,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老赵带着一身寒气闪了进来,脸色凝重,却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他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老工人,正是老黄。老黄眼神躲闪,显得很紧张,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脏兮兮的帆布工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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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野兄弟…”老黄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老赵…都跟我说了…你…你是条汉子!那帮畜生…该遭报应!”
他颤抖着手,把工具包放在床边,拉开拉链。里面没有文件,只有几件油腻的工具和一团皱巴巴、沾满油污和灰尘的…碎纸屑!像被粗暴撕扯后又揉成一团的垃圾!
“这…这是?”小陈愣住了。
老黄的声音带着悲愤和无奈:“库房…新库房那边,防护装备的记录…电子台账被删得干干净净!纸质领用单、入库单…周坤停职前那天下午,王德发亲自带人,把去年全年的相关单据,全都塞进碎纸机了!那碎纸机是新买的,进口货,碎得跟粉末似的!我…我偷偷溜进去,就只在废纸篓角落,抓到了这么一把…是机器卡了一下吐出来的…就这一把!别的…全成渣了!”
碎纸机!粉末!
最后一丝希望仿佛也要破灭。我看着那团污秽不堪的纸屑,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周坤、王德发,做事果然够绝!
“但是!”老黄浑浊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一点光,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老仓库!后面那个堆破烂的老仓库!他们以为那地方没用了!可我知道!那台用了十几年、老掉牙的国产碎纸机!去年年底才报废换下来的!就扔在仓库最里面的角落!那破机器,经常卡纸,碎得不彻底!而且…而且报废前处理的最后一批文件…就是…就是去年下半年的一些…过期报废单和…和临时登记簿!”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我今晚趁没人,偷偷摸进去翻了!那堆垃圾还在!机器里卡住的碎纸没清干净!地上还有不少当时没扫走的碎纸片!都混在灰土和废零件里!我…我抓了两把回来!都在这里了!”他指着工具包角落里一个鼓囊囊的、同样脏污的旧报纸包。
废弃的碎纸机残骸!卡住的碎纸!散落的碎片!
峰回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