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远揉着她蓬乱的头发笑骂:“小祖宗,再补下去渔网要变围脖了!”
沐雨撇撇嘴,几乎要把身子探出船舷,手指掠过跳跃的浪花,“江哥哥,水里有小鱼在撞我的手指!”
杜红菱笑问:“没见过小鱼?”
沐雨指尖追着一尾银鳞掠过水面:“山里的潭水都结着血红的冰纹,鱼游进去,会变成白骨。他们都不让我靠近……”
我猛地攥住船舷,心中暗痛。
十年囚于魔窟的孩子,竟把蚀骨血潭当作寻常风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只是把她当成了利用的工具,相对于她,我算是幸运很多!
……
半月后,乌篷船抵达青州水运码头。
杜清远正蹲在船头,给沐雨比划着杜家庄的红烧肘子有多大。
风里忽然卷来尖锐的铜哨声。
“停船!镇武司清道,所有民船后退避让!”
一艘插着黑虎旗的快船横拦水道,船头税吏按着腰刀厉喝,“新任青州监赵大人官驾即刻靠岸!闲杂船只,泊入三汊湾等候!”
老船公吓得一哆嗦,舵柄险些脱手:“官爷,我们这船急着靠岸送灵……”
乌篷船舱里,杜镇原的薄棺静静躺着。
“送天王老子也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