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承诺本身,也早已被这江湖染缸浸泡得失了颜色,如同秦权那张轻飘飘的调令。
我竟还在等?等这满目疮痍的江湖施舍一点真心?真他妈可笑!
赵无眠手指蜷紧又松开,突然抬向鬓角。
但下一刻,她指尖悬在银色面具边缘剧烈颤抖,像是被无形的丝线勒住腕骨。
面具终究纹丝未动,只有一句干涩的:“此去东海…保重!”
沐雨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声说:“江哥哥,那个姐姐的眼睛……好像很累。”
我迎着她面具后深潭般的目光,缓缓抱拳,声音平静无波:“赵大人青云直上,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扶着沐雨,踏上了摇晃的乌篷船板。
杜红菱冷哼一声,吩咐船夫撑篙,小船便离了岸,载着棺材,也载着我们这群失意人,缓缓驶向未知的江心薄雾。
……
我们一路沿运河北上。
虽然行程慢了点,但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
沐雨第一次离开不死宗,对任何事都充满着好奇,几天的相处,与杜氏兄妹也很快打成一片。
她给每片掠过的水鸟影子起名字,用杜红菱教的草叶吹不成调的曲子,甚至试图帮老船公编漏水的渔网,结果针尖大的破洞被她补成巴掌大的窟窿。
杜清远揉着她蓬乱的头发笑骂:“小祖宗,再补下去渔网要变围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