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把琉璃瓦染成血色,像极了前世景阳宫那场烧了七日的火。
她捏着信笺的手微微发紧,萧煜的字迹她太熟了——笔锋刚硬如刀,可最后那几个“赎罪”二字,倒像是被水浸过,晕开一片模糊。
“摄政王妃,何太傅求见。”门房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苏映瑶将信笺收进袖中,转身时正见何太傅柱着拐杖跨进门槛,白须被风掀起几缕,倒比从前更显佝偻了。
“老臣斗胆,劝王妃莫要因一时恩怨误了国运。”何太傅直入主题,浑浊的眼底带着恳切,“摄政王与陛下势同水火,若再添这桩情怨...怕是要动摇国本。”
苏映瑶望着他斑白的鬓角,忽然想起前世他跪在景阳宫前替她求药的模样。
那时萧煜说“贤妃无福消受圣恩”,他便在雪地里跪了整夜,膝盖下的青砖都浸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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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他劝她的,仍是“以大局为重”。
“太傅,有些债,必须还清,才能谈未来。”她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袖中那封信,“前世我替苏家受的冷,替陛下挡的刀,替皇后背的黑锅...总得有人还。”
何太傅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
他望着苏映瑶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苏老夫人抱着襁褓中的她去寺里祈福,老方丈说这孩子“命里带火,能烧尽前尘,亦能照彻新生”。
或许,这火,终究是要烧起来的。
韩贵人是在戌时三刻离开摄政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