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韩贵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怯意。
她着月白锦裙,鬓边斜插支珍珠步摇,在晨雾里泛着淡淡的光。
萧煜转身时,茶盏“当啷”一声磕在石桌上,惊得廊下的雀儿扑棱棱飞远了。
“映瑶...近日可好?”他问得生硬,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桌的棱角。
前世他总觉得苏映瑶的存在是根刺,扎在他和先皇旧部之间;可自她重生后,这根刺竟变成了心口的疼,每想起她如今在摄政王府的模样,就疼得他握不住朱笔。
韩贵人的指尖绞着帕子,眼尾的泪痣跟着颤了颤。
她原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后来被萧煜收进后宫,说是“解闷”,实则不过是颗棋子。
可这两日她去慈宁宫请安,听见老太后对着佛龛叹气,说“摄政王的刀,到底要架在谁脖子上”——她忽然就懂了,这宫里的风向,早不是从前了。
“娘娘如今...对摄政王情意已深。”她垂着眸,声音轻得像落在梅瓣上的雪,“陛下若想挽回,恐非易事。”
萧煜的手指骤然收紧,石桌棱角在掌心压出红痕。
他望着韩贵人发顶的珍珠,忽然想起苏映瑶从前总说“珍珠太凉,戴多了伤气血”。
那时他只当是妇人的矫情,如今想来,她素日戴的,不过是支翡翠簪子,还是苏家没败落时母亲留下的。
“替朕送封信去摄政王府。”他转身往养心殿走,玄色龙袍扫过满地霜花,“就说...朕知错矣,愿以余生赎罪。”
傍晚时分,苏映瑶正站在廊下看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