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打破了最后的隔阂。表格被迅速填好,江桃一一收上来,仔细查看每个人的基本信息。
“周斌……哈尔滨工业大学肄业?”江桃惊讶地看着那个戴眼镜的男子,“怎么没读完?”
周斌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中带着苦涩:“学校停课。后来就去北大荒了。”江桃心头一紧。那是整整一代人的遗憾。“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机械设计与制造。”
江桃眼睛一亮:“我们下个月要安装新生产线,正需要懂机械的人。你有没有兴趣做技术员?工资比普通工人高15%。”
周斌的眼镜片后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可我……没有毕业证……”
“我要的是能力,不是一纸文凭。”江桃斩钉截铁地说。
体检安排在下午两点。知青们离开后,张八一留了下来。
“江厂长,谢谢您。”他声音哽咽,“周斌是我们那批人里最聪明的,这些年……他过得太苦了。”
江桃拍拍他的肩膀:“去工作吧。对了。”她状似随意地问,“那个老马……是什么情况?”
张八一叹了口气:“马红旗,比我大五岁,当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俄语说得跟苏联人似的。特别要强的一个人。返城后媳妇跟别人跑了,他就……有点钻牛角尖。”
江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下午体检时,江桃特意去了医院。八位知青全部合格,正在走廊上排队领体检报告。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老马?”张八一惊喜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