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与当今圣上曾流落民间,幸得先帝寻回,接回了宫里。”
“竟是这般……”
低低的惊叹在人群中蔓延。
萧韫宁不动声色,继续舀粥,唇角的笑意更为和煦。
她曾深藏的、唯恐人知的烙印,如今,却成了无声浸入人心的利器,悄然为她垒砌着人心所向的根基。
热腾腾的粥就在手里,妇人含泪道谢,正欲离去之际,萧韫宁温声唤住了她:“这孩子尚在襁褓中,你一人带着实在不易。稍后有人领你去城中的慈济院暂歇,那里有瓦遮头,也备了些粗使活计可供营生,是去是留,全由你自己作主。”
妇人闻言,浑身剧震,浑浊的泪水瞬间决堤,仿佛绝处逢生。
她猛地屈膝,“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地哽咽道:“公主大恩!公主大恩啊!民妇……民妇给您磕头了!”
萧韫宁立刻俯身,稳稳托住妇人欲要叩下的手臂,“地上寒凉,你应是产子不久,当心身体。到了慈济院,自有人照应你们母子。”
她温言劝慰着跪地的妇人,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捕捉到粥棚入口出现的身影——那是被两个侍卫搀扶着、几乎站立不稳的身影。
如今的他更为憔悴,那张曾如冷玉雕琢的清隽面容,此刻是骇人的惨白,唇上裂痕纵横,似干涸河床。无需触碰,便感知到他的额头烫得厉害。宽大的官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更衬出形销骨立,全靠旁人支撑才勉强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