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如蒙大赦,忍着强烈的恶心感,刚弯下腰,伸出手准备搀扶……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更加响亮 ,更加急促,更加难以抑制的声响,伴随着更加浓郁的恶臭,再次从钱挽儿身下爆发出来。
她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新的污秽不受控制地涌出,浸透了本就狼藉的衣裙。
“呕!”婢女再也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猛地捂住嘴,踉跄着冲到一旁的柱子边,扶着柱子剧烈地干呕起来。
“啊!!!”瘫坐在地上的钱挽儿彻底崩溃,发出凄厉绝望的尖叫,仿佛要将灵魂都呕出来。
“贱婢!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蠢笨如猪的贱婢害得本小姐这般境地!!”她指着呕吐不止的婢女,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你还敢嫌弃本小姐?!好!好得很!回去我就让姨娘把你发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去!让你千人骑万人压!永世不得翻身!”
这恶毒的诅咒像冰锥刺入婢女的脊梁。她猛地止住呕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不适,她连滚带爬地扑到钱挽儿脚边,额头“咚咚咚”地狠命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泪水和鼻涕糊了满脸:“小姐!小姐饶命啊!求求您!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求您别发卖奴婢去那种地方!奴婢给您当牛做马!求求您了小姐!饶了奴婢吧……” 凄惶的哭求声在空旷狼藉的偏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钱挽儿体内最后一阵翻腾终于平息,留下的是极度的空虚和刺骨的寒意。
她看着脚下磕头如捣蒜的婢女,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发泄后的扭曲快意和冰冷的怨毒。“没眼力见的贱骨头!”她喘息着,声音嘶哑而阴冷,“还不快扶本小姐起来!回、去!”
“……是。”婢女带着浓重的哭腔,颤抖着伸出沾满冷汗和灰尘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半拖半抱着将虚脱的钱挽儿从污秽中搀扶起来。
主仆二人,一个面如死灰满身狼藉,一个涕泪横流惊魂未定,在死寂和残留的恶臭中,踉踉跄跄,无比狼狈地逃离了这片让她尊严尽丧的噩梦之地。
当钱府偏厅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气味时,城外的碧波湖上,却是另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