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老!”陈默抬手行礼,甲片在阳光下撞出清脆的声响。
苏烬不再多言,足尖一点,身形如紫电般掠向山道。正午的风穿过枫树林,卷起他玄铁轻铠的披风,露出内衬暗金色的“镇岳纹”——那是凌言亲手为他绣上的纹路。
或许凌言的厨艺确实有待商榷,但无论那人做什么,在他眼中都是珍馐美味。
这么想着,他掠过最后一道山坳,远远望见若雪阁飞檐在午阳下闪着银光,阁前那株老桂树的影子正一寸寸挪向庭院中央——正是用午膳的时辰了。
刚落在前山,鼻尖便被一股混杂着焦麦与油烟的怪味撞了个正着。
这气味顺着山风翻卷,连缀着几片被烤得发脆的槐树叶,飘飘摇摇掠过碑林。
守在山门前的外门弟子正捏着传讯符发呆,忽被这味道呛得猛咳起来,抬头望见紫电般掠来的苏烬,慌忙拱手行礼,目光却忍不住往听雪崖方向飘——
那焦糊味浓得几乎能凝成实质,像有只无形的手揪着人味蕾往膳房拽。
听雪崖的膳房本是座三开间的青瓦小筑,临着半亩方塘,平日里蛛网结了半扇窗,唯有檐下铜铃在风里晃出几声清响。
此刻却不同,檐角垂落的冰棱被烟火气烘得滴滴答答,窗纸上映着个青衫人影来回晃动。
偶尔有菜刀剁在砧板上的“笃笃”声穿透木窗,却总在某刻戛然而止,跟着便是锅铲刮擦锅底的刺耳声响。
凌言此刻正站在灶台前,广袖被他挽至肘弯,露出腕间那截皓白的肤色。
他面前的陶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深褐色的汤汁正沿着锅沿往外溢,在灶台上烫出一圈焦黑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