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知道,他亲手教出来的好徒弟,本就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血……”
“他还会爱吗?还会守着那可笑的‘心’吗?”
玄衣男子的身体猛地一僵,缚面下的眼神复杂难辨,似有不忍,却又被更深的寒意覆盖。“可……这样对他……”
“师兄!”斗篷男厉声打断他,眼中的阴郁几乎要将人吞噬,他伸出手,死死攥住玄衣男子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回头!”
“凌言必须变回那柄剑,只有他能刺穿公孙流玉的伪善,只有他能让凌霄阁换个样子!”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只差最后一步棋了——”
他猛地转头,望向密室更深处的黑暗,那里仿佛蛰伏着无尽的阴谋与血腥。
“待苏梓宸身死,灭道仙君的残躯便能与他的神魂彻底融合……”
“到那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一切就都结束了。”
孤灯在此时“噼啪”一声,灯芯爆起一朵幽蓝的火花,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在冰冷的石壁上,宛如一幅浸满了血与恨的剪影。
密室之外,寒绝峰的风雪依旧狂啸,却不知晓这黑暗深处,正酝酿着足以颠覆整个修真界的惊涛骇浪。
而榻上沉睡的男子,眉头锁得更紧了,一滴冷汗自额角滑落,坠入枕间,无声无息。
昏暗的密室里,孤灯的光芯在油尽前挣扎着,爆出最后几朵幽蓝的火星。
凌羲转身走回内室时,玄衣男子已无声退入阴影,唯有石壁上两人交叠的剪影还残留着方才对话的余温——
那是被仇恨烤得滚烫的、扭曲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