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下去,你的神魂会彻底碎裂。”
凌言没有回头。他抖着手将中衣套上,撕裂的衣襟无法完全遮掩胸口的疤痕,反而在动作间扯着新的血口。
烛火映着他低垂的眼睫,那上面凝着未干的水汽,不知是汗还是痛出的泪。
他踉跄着靠上冰冷的岩壁,听着自己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识海里撕裂般的剧痛。
“师兄……”凌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迟疑。
凌言猛地抬手,指尖擦过石壁,留下一道血痕。他没有应声,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外袍,胡乱系上腰带。
衣料蹭过腕间旧疤,此刻却与新添的勒痕重叠,在烛光下交织成触目惊心的网。
他一步步走向石室门口,赤足踩在冰凉的石砖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身后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直到推开那扇沉重的石门,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沫灌了进来,他才猛地一颤,像是从一场荒诞的噩梦中惊醒。
穿过九曲回廊,廊柱上雕刻的九尾天狐图腾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猩红的宝石眼睛在夜色里泛着幽光。
这座由九尾天狐所建的宫殿,此刻空旷得只剩下风声呼啸,地砖上落满薄雪,他走过时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雪粒覆盖。
殿门在他身前轰然洞开。章尾山的风雪如万马奔腾,瞬间将他吞没。
极目望去,连绵的雪山在夜色中泛着冷白的光,唯有他方才走出的宫殿,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矗立在风雪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