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从随行的包袱里拿出一双草鞋换上,又抄起墙角靠着的一把镰刀,掂量了一下:“村长,我跟大伙一起去田里,你指点我哪块先收?”
老王头见状,感动得直搓手:“哎,好,好!仙君这边请,就先收村口这块……”
凌言看着苏烬跟着村长走向稻田,玄色的身影很快融入金黄的稻浪里。
他低头,见那叫丫蛋的小姑娘还仰着小脸看他,便默默往旁边挪了挪,让她也能躲在树荫下。
风吹过稻田,送来阵阵稻香,远处传来苏烬与村民交谈的声音,夹杂着镰刀割稻的“沙沙”声,一切都显得那样平和而真实。
他靠在老槐树粗糙的树干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坠。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凌言在老槐树下坐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秋阳渐渐毒辣起来,树影缩得短了些,他膝上摊开的书简是门中典籍,讲的是剑招剑意,此刻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耳边尽是稻田里的沙沙声、村民的谈笑声,还有……身后越来越近的窸窣响动。
他起初以为是风吹落叶,直到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烤红薯混着泥土的气息,才猛地抬眼——
不知何时,他身边竟围了四五个光脚的孩童,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还叼着手指,全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像一群好奇的小兽。
“……”凌言握书简的手指顿了顿。
一个扎着歪辫子的小姑娘胆子最大,见他看来,立刻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月白的衣袖:“大哥哥,你看的什么呀?”
“书。”凌言言简意赅。
“能看懂吗?”另一个男孩扒着树干,探头探脑。
“……”凌言沉默。他总不能说这书简他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