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凌华,金瞳里没了笑意,只剩一片清冷:“凌长老既说是贺礼,何必说这些诛心的话?”
凌华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望着凌言:“师弟不信?可这珠子确是师尊亲手交予我的,还说……‘让他拿着吧,好歹是条念想’。”
他模仿着公孙流玉的语气,慢悠悠的,却像针一样扎进凌言心里。
“滚!”凌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灵力的威压扫过殿内,离得近的几个小官“噗通”跪倒在地,“我不要!你带着这东西,滚出黎安城!”
凌华的眼神掠过一丝复杂,似有不忍,又似有快意。他沉默片刻,忽然对身后的宦官抬了抬下巴:“把东西留下。”
那宦官战战兢兢地接过锦盒,手一抖,险些将珠子摔落在地。
“师弟既不愿见我,我便不扰了。”凌华转身,白衣掠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只是……师弟,有些话,有些承诺你都忘了。”
他走到殿门口时,忽然顿住脚步,侧头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
月光落在他的缚面上,折射出冰冷的光,那双深邃的眼睛在凌言与苏烬交握的手上停了一瞬,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两个青灰道袍弟子,消失在殿外。
殿内死寂一片,只有钟鸣的余音还在梁上回荡。
苏烬轻轻掰开凌言攥得发白的手指,将他的手按在自己掌心揉了揉,低声道:“别往心里去。”
凌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惊涛骇浪已压下去许多,只剩下化不开的沉郁。
他看向那被宦官捧着的锦盒,凝魂珠的白光透过乌木缝隙渗出来,像一道刺目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