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师尊。”柳文昭猛地回神,慌忙转身去吹烛火。
铜烛台上的烛芯“噼啪”爆了个灯花,随即被他一口气吹灭,雅间里霎时暗下来,只剩炭盆里跳跃的火光,在帐幔上投下明明灭灭的暖黄碎影。
他转过身,望着床榻,脚步像坠了铅。
拔步床虽宽敞,凌言此刻正躺在外侧,若要睡到内侧,势必要从他腿边跨过。柳文昭攥紧了锦袍下摆,鼻尖沁出细汗——
此刻要做这逾矩的事,只觉面皮发烫,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才能显得体面些。
正踟蹰间,身侧忽然传来布料轻响。借着炭火微光,他看见凌言不知何时已将腿轻轻蜷起,留出窄窄一道空隙,动作自然得像是不经意。
柳文昭心头一跳,再不敢耽搁,忙低腰屈膝,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他不敢脱外袍,只贴着内侧床沿蜷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像块绷紧的弓弦。
“躺下。”凌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点刚要入睡的慵懒。
柳文昭“嗯”了一声,僵硬地躺下,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
还没等他调整好姿势,身上忽然一沉——
凌言伸手将那叠厚锦被拉过来,大半盖在他身上。
被子上还带着炭火的暖意,混着凌言身上淡淡的梅香,一缕缕钻进鼻腔。
那香气不似寻常熏香那般浓烈,倒像深冬寒梅,清冽里藏着点微暖,缠得人鼻尖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