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奶奶穿着蓝布衫,怀里抱着个襁褓——正是苏寒三岁时的模样。她的手按在钟楼上,指节因为用力泛白,眼神却亮得像团火。
“她当时说,”陈伯的声音突然低下来,“‘这钟不是死的,是诗的家。等有一天,诗魂醒了,它会用钟声喊醒所有人。’”
苏寒摸出怀里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奶奶的字迹在纸页上发烫:“小寒,去钟楼,敲三下铜钟。钟声里,藏着诗魂的第二把钥匙。”
“叮——”
火车广播响起:“前方到站,西安站。”
苏寒牵着糖糖下车时,西安的风裹着槐花香扑面而来。钟楼就立在广场中央,朱红的墙体被岁月磨得发亮,顶层悬挂的铜钟足有两人高,钟身上刻满密密麻麻的诗行——“春眠不觉晓”“床前明月光”“大江东去浪淘尽”……
“奶奶!”糖糖突然拽苏寒的衣角。
苏寒抬头,看见钟楼二层的窗台上,摆着个蓝布包——和奶奶当年抱他的那个一模一样。包带系着个铜铃铛,风一吹,发出清脆的响。
“去看看。”苏寒拉着糖糖跑过去。
蓝布包里是本《诗魂典》残页,和他在废品站找到的那半张严丝合缝。残页背面写着:“第二把钥匙,在钟声里。当三下钟响,诗魂会显形。”
“三下钟响?”糖糖歪着头,“谁敲?”
苏寒刚要说话,广场突然骚动起来。几个穿银色制服的天管局特工从人群里挤出来,为首的举着情感抑制器,电子屏上跳动着“目标已定位”的字样。
“苏寒!你跑不了了!”特工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苏寒把糖糖护在身后,摸向怀里的诗魂印。诗魂印发烫的瞬间,他听见铜钟突然发出嗡鸣——不是被敲响的,是自发震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