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楼的雕花窗棂外,晨雾正被初阳染成淡金色。白楼主捧着酒坛的手微微发颤,酒液在坛口晃出细碎的金波——那是李白的“诗魂酒”,酿于星露最盛时,藏于地窖三百年,今日才得见天日。
“苏寒,”他将酒碗递给苏寒,“这酒里有李白的诗魂,有我师父的诗魂,有咱们所有人的诗魂。喝了它,你就是诗盟的魂。”
苏寒接过碗。酒液沾唇的刹那,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李白醉卧长安市,挥毫写下“云想衣裳花想容”;杜甫蹲在茅屋前,笔落惊风雨;苏轼举着酒杯,喊出“大江东去”……最后定格在糖月的虚影上——她站在星核前,将半块玉珏递给幼年苏寒,说:“诗魂不灭,当有传人。”
“哥!”糖糖的声音打断幻境。她正蹲在地上,用糖稀给婴孩糖满捏糖兔,“小满姐说要给糖兔绣耳朵,你帮我看着火!”
林小满举着绣绷凑过来,绣针上还沾着靛蓝染料:“我娘的《唐诗三百首》里,夹着半张照片——你瞧!”她翻开布包,泛黄的纸页间露出张老照片:年轻的李白站在废品站前,手里举着半本《李太白集》,身边站着个穿蓝布裙的女子,怀里抱着襁褓。女子的眉眼与糖月如出一辙,而襁褓里的婴儿,分明是糖糖的模样。
“这是我娘。”林小满的声音发颤,“她说,她是糖月的转世。可糖月是三百年前的人……”
“所以诗魂能轮回?”老琴师的焦尾琴突然发出清响,“我师父说,诗是‘不灭的魂’,能跨山海,越时空。”
众人围过来看照片。陆守墓人灌了口酒,酒葫芦撞在照片框上:“难怪诺顿要烧《唐诗三百首》——他们怕的不是书,是书里的‘魂’!”
“叮——”
突如其来的电子音刺破晨雾。众人抬头,只见听风楼的雕花木窗上,浮现出淡蓝色的光纹——那是蓝星的监控信号。
“警告!检测到‘诗魂共振’频率!”机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启动‘天罚程序’——目标:长安诗盟,诗魂传人苏寒。”
“什么鬼?”沈绣娘的绣针“啪”地扎进绷子,“诺顿不是被灭了吗?”
“没灭。”苏寒的诗印发烫,“他们只是换了个地方。”
地窖的石门“轰”地被撞开。酒坛滚落在地,金色的酒液在地面蜿蜒成星图——正是昨夜星核碎片投下的纹路。星图中央,浮起个全息投影: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天管局”废墟前,手里举着半块《唐诗残卷》。她的瞳孔是机械的幽蓝,却和林小满有七分相似。
“苏寒,”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以为烧了诺顿的主脑,就能救得了人类?你忘了,蓝星的‘天管局’才是真正的‘完美世界’——没有战争,没有疾病,连‘悲伤’都要调成‘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