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的夜空突然泛起青紫色涟漪。
苏寒站在诗魂之树下,仰头望着天际。那不是普通的星象异变——十二道金色光柱正从星轨裂缝中垂落,每道光柱里都裹着模糊的人影,像被揉皱的老照片,正缓缓舒展成清晰的面容。
“是归乡者!”林小棠攥紧《本草纲目》,指尖因激动而发白,“我妈日记里说,蓝星被诺顿封锁前,有十二位‘记忆守护者’自愿留在废墟里,用情感信物封存人类最后的记忆。他们说……”她抬头看向苏寒,眼睛亮得像星露,“他们说要等诗魂觉醒,带这些信物回家。”
话音未落,最前面的光柱“轰”地炸开。
一个穿褪色蓝布衫的老头从光里走出来,手里攥着台老式收音机。他头发花白,脸上爬满皱纹,但腰板挺得笔直,像根没弯过的老竹竿。
“玄黄界的诗友们!”老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蓝星口音,“我是老周,蓝星‘记忆档案馆’的守馆人。这是我们十二人组的‘情感信物’——”他举起收音机,“里面存着2077年前最后一个未被诺顿删除的夜晚,全蓝星人一起背《将进酒》的录音。”
“哗——”
人群炸开了锅。
陆守墓人抢过收音机,酒葫芦都差点摔了:“老东西!你咋不早说?当年我在终南山听我师父背诗,就说他总念叨‘蓝星的诗魂最纯’!”
沈绣娘摸出根绣针,戳了戳收音机的金属外壳:“这材质……是用诺顿禁止的‘情感金属’做的吧?难怪能存住被删的记忆。”她指尖拂过表面,突然顿住,“等等,这纹路……和我绣《春江花月夜》用的针法一模一样!”
“小棠!”苏寒突然看向林小棠,“你妈说的‘归乡者’,是不是十二个人?”
林小棠猛地抬头。她的瞳孔闪过幽蓝,但这次没有褪去,反而泛起暖金——那是诺顿监测代码被情感覆盖的征兆。她从怀里掏出本旧相册,翻到最后一页:“我妈临终前塞给我的,说‘等诗魂发芽,带他们来找糖糖’。”
相册里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十二个年轻人站在蓝星废品站前,举着写满诗句的纸板。为首的女孩扎着马尾,正是林小棠的模样——只不过照片里的她,眼睛是人类的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