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树的火苗在风里晃了晃,投下的影子在陆九娘脸上忽明忽暗。
她盯着掌心里那截断成两截的红绳,指腹反复摩挲着断裂处的毛边——方才林阎被金光卷走时,她下意识去抓他手腕,红绳便这样生生扯断了。
"九娘。"王书生的声音带着沙哑。
他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生死簿......"
陆九娘这才惊觉自己正攥着那片空白的残页。
原本流转的咒文像被谁用橡皮擦净了,连最浅的墨痕都没剩下。
她喉咙发紧,突然转身看向墙角的小七——那只总爱叼着糖葫芦蹦跳的小羊妖,此刻正缩在青砖地上,尾巴紧紧裹住小腿,像团褪了色的毛球。
"小七?"她轻声唤。
小羊妖缓缓抬头。
陆九娘的呼吸猛地一滞——那双本该是琥珀色的眼睛里,有极淡的金光闪过,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穹。
更让她心悸的是小七的神情:睫毛低垂,嘴角抿成林阎惯常的冷硬弧度,连坐姿都像极了那男人查案时的模样——脊背挺直,脚尖无意识地轻点地面。
"他会回来的。"小七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尾音却带着林阎特有的沉钝。
陆九娘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
她装作整理袖扣,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的铜铃——那是走山客用来镇邪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