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方才也在一旁听着,莫非就没抿出来不对劲来么?整整月余呢,那帷帽就跟焊死在她头上似的,就没摘下来过……”
面对她如此喋喋不休,郑明华实在有些忍无可忍,音量略略提高道,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三嫂与她那婢女,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卫兵看护,千里迢迢从衡州一路到了京城,还要忙着同别的男人珠胎暗结?”
“所以我那昂昂如鹤,眼里容不得沙的三哥,竟能心甘情愿顶上绿帽,明知三嫂坏的是别人的种,他还甘之如饴,愿意向父亲要先帝御赐的翡翠手镯,去讨三嫂的欢心?你是当真觉得三哥能忍下这口气?”
郑明华越说,何宁的头就垂落得越低,虽说还是不死心,语调却低了下来,嘟囔着嘴道,
“…为了袭爵,指不定就忍了呢。”
郑明华语窒一瞬,心头火顿然升起,抖着食指,哑声朝她指了一通。
“我知你素日就是个心高气傲好攀比的性子,处处被家世不如你的三嫂压一头,心中难免不忿,平日里没个轻重也就罢了,可岂能生出如此无端揣测来?
……你现身怀有孕,合该好好养胎,少费心神,若再如此不知所谓,搅得家宅上下不得安宁,今后必没有好果子吃!”
说罢,只觉这书是看不下去了,这屋子也是没法再待了,起身下塌,套上靴筒,就往隔壁庞姨娘房中去了。
何宁气得在原地拧帕子,沉下眉眼,“哼,你只浑然不当回事,可我就算为着腹中孩儿着想,也要将此事细揪个首尾出来。”
万一呢?
万一当真如她猜想的那样,那大房便成不了什么气候,今后这荣国公府的爵位,迟早得落到二房来。
何宁正想着该如何将此事盘清楚问明白,隔壁涛竹院中,就派人过来传话了。
“六夫人,三夫人预备要添置些衣装首饰,今日特请了珍翠阁的掌柜上门,她道初初入京,不明白京中女眷流行的款式,命奴婢来请您帮着去出出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