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合了青黛药血、汤药汁和姜黄粉末的污渍,在湿润的桑皮纸封面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开一片奇异的、暗红色的纹路!那纹路蜿蜒伸展,如同某种神秘的绘图,隐约勾勒出线条、方框和几个扭曲的标记!
“这…!”叶承云正要发怒,目光触及那封面上迅速显现的暗红纹路,顿时如遭雷击,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白宸也猛地一步跨前,目光死死盯住那不断变化的图案!暗红的线条越来越清晰,最终定格——那分明是一幅简略却清晰的地窖结构图!图上标注着一个醒目的叉形标记,旁边还有两个模糊的小字,似乎是“…秘库”!
青黛也惊呆了,忘记了擦拭,怔怔地看着自己袖口沾染的暗红污渍,又看看账册上自己“绘”出的图案,小脸一片茫然。她袖口香囊的药草气息混合着血腥和汤药味,弥漫开来。
“地窖…秘库?”叶承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属下…属下管理城中仓储多年,从未听说侯府旧邸下有如此构造的地窖!这…这图从何而来?”
白宸的心脏狂跳起来!青黛的血!她的血是千次试药淬炼出的药人之血,可解百毒,或许…也拥有某些不可思议的活性?竟能与叶承云假账中的姜黄粉、汤药成分产生如此奇特的反应,显露出这隐藏至深的秘密?是谢明远的手笔?还是前朝影卫留下的退路?
他猛地想起钟离!这个守护着三百只老鼠、每夜用雨水煮茶祭奠旧主的前朝影卫统领!他或许知道!
“看好账册!”白宸丢下一句,转身便冲向安置伤兵的城楼角房。叶承云如同捧着绝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封面显露出暗红地窖图的假账册护在怀里,连脸上的药汁都顾不得擦。
角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草药味。钟离躺在简陋的草席上,佝偻的身躯如同枯萎的老树,脸色灰败,呼吸微弱。朱嬷嬷正守在一旁,用一块沾湿的布巾小心擦拭他嘴角渗出的血沫。她围裙上的豆豉味被浓重的药味和血腥盖过,只余一丝极淡的烟火气。见白宸进来,她担忧地低声道:“钟伯伤得很重…断了几根肋骨,内腑也震伤了…一直没醒。”
白宸蹲下身,目光落在钟离紧握的右手上。那只布满老茧、虎口带着弩机压痕、断了一指的手,此刻仍死死攥着那本《皮影秘卷·画骨篇》的一角!暗绿色的微弱光芒从指缝间漏出,带着不祥的意味。
“钟伯!”白宸低声呼唤,轻轻握住老人枯瘦的手腕,试图唤醒他,“侯府旧邸…地窖秘库…你知道吗?”
钟离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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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宸目光扫过角落。那里放着钟离简单的物品:一个磕了边的粗陶碗,里面还有小半碗浑浊的凉水;一件打着补丁的旧衣。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陶碗上。钟离有个习惯——熬粥必撇浮沫,那是前朝太子饮食的规矩!而此刻,那粗陶碗的碗底内侧,似乎沾着一点未化开的、灰白色的糊状物,像是米浆的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