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晚自习还没开始,湖对岸挤满了溜圈的小情侣,这边却因为蚊虫凶悍人数寥寥。陆宵的五官被暮光勾勒出极深的轮廓,他坐在长椅上,用鞋尖轻轻挠着小狗,从背包里取出一只埙,缓缓吹奏起来。
曲声顺着水面朝远方传去,传到教学楼上。
宋眠刚刚捶了楼景同一顿,在座位上揭开了一份热气腾腾的番茄牛腩饭。
他侧着耳朵,捕捉到了一点若隐若现的声调,疑惑地想,班主任怎么还没来找他呢?
宋眠等过了晚自习,等过了周末,等到下周一,自己被班主任调到最靠近门的那一排,还是没有等来兴师问罪。
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陆宵没有告状?
想直接去问陆宵,结果下课一转头,位置上的人早就不见了。陆宵同桌庄翊思一脸理所当然:“陆神啊?上厕所去了。”
节节课都是一上课就来,一下课就跑,在厕所里待十分钟。宋眠知道陆宵是在躲自己,但真的很想抓住人当面问一句:
你是肾太差,还是胃口太好。
呕。
把自己恶心到了。
不过宋眠也没心思堵人了,把全副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足球上,
他在轮椅上坐了小半年,重回绿茵场,如鱼游大海,鸟归山林,没事的时候都抱着个球颠来颠去,美其名曰“医生交代的康复性训练”,连教室后墙都留下了几个黑印,气得班主任朝着他吼:“宋眠!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