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轮椅上坐了小半年,重回绿茵场,如鱼游大海,鸟归山林,没事的时候都抱着个球颠来颠去,美其名曰“医生交代的康复性训练”,连教室后墙都留下了几个黑印,气得班主任朝着他吼:“宋眠!滚出来。”
班上人和宋眠倒是很快熟络起来。
人缘这东西和成绩都没什么关系,有时候更近乎一种天赋。宋眠脾气坏、不好惹,但是长得漂亮、出手大方,脚下技术也是真的遛。
何况踢球的时候,他的坏脾气只针对其他班的人。几场球踢下来,班上的一半男对宋眠都是勾肩搭背,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周四有难得的体育课。中场休息时间,宋眠和班上同学们东倒西歪坐在一起,听他们吹牛。
他在聊天页面上刷着消息,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朝左右问道:“学委帮我们买水,喝什么?”
“农夫山泉。”
“阿萨姆。谢谢宋哥。”
“脉动。桃子味的。谢谢宋哥。”
……
陆宵抱着试卷从印刷室走出来时,就看到和煦的阳光下,宋眠一身雪白球服,坐在跑道外的栏杆上。
他只有屁股着力,双脚悬在半空中,两条腿左右摆动,炫技般维持着平衡。训练裤特别宽大,隐约能看到腿根的白肉,小腿上的袜子拉到膝盖,裹住薄而柔韧的肌肉,露出一道粉红色的伤疤。
天气是真的热起来了。
陆宵有些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