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微微拧起,问小丫鬟道,“桐儿呢?还没回来么?”
小丫鬟垂着头答,“婢子一直在院子里守着,并未见到桐儿姐姐回来。”
秋姨娘心头一紧,“她何时出门的?”
小丫鬟略回想下,低声回道,“您那时将桐儿姐姐叫去内室,约莫半个时辰,再出来后,她回房了一趟,便往外头去了。”
“婢子那时在厅里,正好瞧见那座钟上的时辰,便是子时。”
“这么久?”秋姨娘心头的不安感愈发浓烈起来,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忙问道,“那旁的院子或是府中门前,你可听见什么别的动静,或是见到人不寻常地走动?”
“婢子,婢子不知,”瞧见秋姨娘面上神色宛如寒霜,小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回道,“婢子一直在院子里,从未出去过。”
“今日晚间……晚间就只有小梧姐姐出去了一趟,”小丫鬟好似寻到救命稻草一般,一迭声地道,“婢子记得清楚,桐儿姐姐出去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小梧姐姐说是房中闹了耗子,要去寻张管家来,就出了院子。”
张管家同一干略体面些的下人住在府中后头那一排的厢房里,若是从绿芜阁一路过去,府中侧门和木樨院是必要经过的。
秋姨娘在脑中过了一遍,心里头有了计较,朝地上的小丫鬟道,“成了,也别跪着了。去那边屋里,叫小梧过来,我有话问她。”
小丫鬟冷汗涔涔地应了声是,站起身来行过一礼,脚步带些踉跄地出了门。
屋中一时只剩了秋姨娘一人。
她盯着那座西洋钟,呆呆地发着愣,瞧着那罩子里的针一格一格往前走,映着烛火,光芒刺得人眼疼。
外头不知何时起了风,墙根处栽了两棵芭蕉,叶子被风吹着,刷拉刷拉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