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既心中一坠,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跟着飞奔进了内间。
入目的床榻地面之上血迹斑斑,谢声惟正俯身在榻边,脸色青白,嘴角犹挂着血丝,手按在喉咙之上,急切地喘息着,却好似提不上气一般。
程既几步冲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忙探去他胸膛处一下下地抚,替他顺气,一旁的乐姑则当机立断地拔下发簪,对准谢声惟掌间的一处穴位猛扎了下去。
“哎,你是谁,要对少爷做什么?”星儿这才注意到程既身旁跟着的女子,见她捏着发簪,惊叫一声便要上前去拽她的手,被程既厉声喝止住,“等等。”
发簪被拔下来,伤口处却并没有鲜血渗出,谢声惟更是渐渐地平静下来,气息一点一点地恢复如常,昏睡过去。
程既又停了一会儿,才将人轻轻地放回床上,拿帕子擦干净他嘴角旁的血迹,将锦被掖好,才终于松了口气下来。
一切事毕,他朝着床边的乐姑深深地行了一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星儿看到现在,心里也明白过来,这女子是程既请回来的大夫,忙跟着拜下去。
“无妨,”乐姑摆了摆手,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一粒黑色的丸药递给程既,“待他醒过来,将这粒药喂他服下,便可暂且压制他身上的毒性。”
“至于后头解毒之事,一会儿寻了方便,还要同程大夫细说。”
程既忙将药接过来收好,吩咐星儿带乐姑去外间喝茶歇息,自己留在内室,放下床帐,小心翼翼地将谢声惟身上弄污的衣衫褪下,又拿了干净的里衣来换好。
动作间,指尖碰到腰腹处,透过薄薄的一层皮肉,几乎能摸到其下的肋骨。病痛几乎将这人耗干净了。
程既手微微颤着,替他系好了衣带,刚要收回时,指尖却被攥住了。
捉住他的那只手没什么力气,说是攥,只能算勉力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