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屏坐在床沿上点点头,“我不饿。”
红药只是笑笑,起身往厨房里帮陈老丈烧早饭,出去时还体贴地将门带上了。
西屏垂下眼看时修,他还是半梦半醒的情状,握着她的手腕不放,感到她手上舒服的凉意,便又把她的手握去他脸上贴着。他脸上的胡茬子扎手,两三日不曾剃过了,整片下颌与下巴上淡青色的一片,既是个稳重成熟的男人,又有些孩子气的意态。
她往前坐了点,把另一只手也覆到他额上去,想到小时候发烫,她娘就是用冷水打湿的帕子盖在她额上,她的手凉得很,暂且给他作湿帕子好了。
未几时修清醒过来,感到浑身无力难爬起来,觉得丢了他男子汉的气概,颇有些不好意思,逞强道:“我就好了。”
西屏渐觉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反给他焐热了,便收回来放在胸前,瞪他一眼,“昨天你就这么说,前天也是这么说的。”
声音轻轻的,微嗔薄怒的样子,时修喜欢得不得了,只望着她笑,“你伏下来,给我抱一抱。”
看他病着的份上,她不与他争,听话地伏去他身上,他便用胳膊圈住她,“你身上好凉,好舒服。你脱了鞋到被子里来给我抱成不成?”
“得寸进尺。”
“我热得很,要不然我就掀被子了。”
大夫交代过不能经风,西屏只得依了他,脱掉鞋子爬到床里边,钻进被子里去,一面又提心吊胆有人进来。时修翻过身将她紧紧搂住,觉得她又凉又软,使他身上的火.热消退了一点,五脏六腑却滚烫了些。他嗅着她身上泠泠的清香,不由自主地把嘴巴贴到她鼻尖上去,又觉不够软,往下缩了缩,贴去她同样又凉又软的嘴唇上。
正亲着,听见一阵锵然有力的脚步声渐近,西屏心惊胆颤,忙把脑袋也钻进被子里,死死贴着时修。时修听见敲门声,忙坐起来靠在床头,把被子理了理。
西屏忽又探出头来拍他,“鞋!我的鞋!”
他忙将他的鞋提起来塞进杯中。亏她身子单薄,侧身贴着,臧志和竟没瞧出来被子里是两个人,近前来问:“大人好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