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修笑道:“您这话也就背地里才敢说,当着大嫂的面为什么不说?”
顾儿一缩脖子,“谁敢说她,你敢么?”
南台因问:“大奶奶这么厉害?”
“她倒不是厉害,只是你说她做得不好吃,她愈发要潜心钻研,可烧饭这事,我看也要些天赋,她天生不是个会烧饭的材料,比我还不如。”顾儿一面说,一面睇时修一眼,“我做小姐时也不会烧饭,可自从嫁给你爹,没法子,也要学,几年做下来,不能够说十分好吃,好歹也能喂得饱你们兄弟两个。”
时修道:“那是因为大嫂总做些怪里怪气的东西,真是苦了大哥了,本来脾胃就弱。”
西屏因问:“怎么个怪法?”
顾儿啧啧地连声不迭,“不知道她哪里学的,夏天用捣烂的葡萄炖肉,冬天扒了橘子烧鸡,你姐夫看见她送菜到屋里去就发愁。”
“用橘子皮烧肉,倒有这个做法。”
顾儿直摇头,“那也不见用一堆橘子烧肉的呀。”她想起来还后怕,嘱咐西屏道:“大奶奶回来,要是烧东西给你吃,你也别说好吃,也别说难吃,免得她较劲。”
西屏点头应承着,想不到隔天大早时重和君悦的船就到了江都,先打发了小厮来回话,顾儿忙着叫厨房预备饭菜,连姚淳也难得不到衙门去,只管在家等着他们吃午饭。
姚淳坐在那边里间榻上,捧是捧着书,却匀出点余光来看西屏和顾儿在饭厅里张罗着换张大些的桌子。近来总觉得她们有点不对头,好像几日不曾听见西屏叫顾儿“大姐姐”了,也不叫他姐夫,倒新起个称呼,叫起他们夫妻“老爷”“太太”来了。
他感觉有些不妙,猜来猜去猜到点端倪,怕她们合谋打他的埋伏,愈发不敢问,生怕一问顾儿就要同她商议时修的婚事。西屏叫他“老爷”他也只管答应着,不显露半点好奇心。他们姚家一向是尊礼守教的人家,从未出过什么出格之事,他想到她们合谋的事,心里止不住地啧声摇头,只想立刻拉时修来打一顿!不过不能打,真要打了,他们反而会逼着他认账,只好装聋作哑。
一时西屏走进来道:“老爷饿不饿?估摸着时重他们进城了,您要不要吃几块点心先垫一垫?”
姚淳忙把书藏回书后,向旁微微偏着身子道:“我倒不饿,想是六妹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