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大发善心,不是被他口中的“交易” 打动,而是出于愧疚心。
“对不起。”她说。
何嘉许脸色苍白,双眼蓄满眼泪,却倔强地咬着唇忍耐,最后好似再也无法忍耐,哽咽着呢喃:“为什么……”
如果盛笑南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那他不会有一点犹豫地离开她。但偏偏是她,偏偏是那种不分是非的绝望境况,偏偏是他们都无能为力的情况。
盛笑南听着他的哭腔心中抽痛,知道他的未尽之言。
命运的捉弄荒诞滑稽,若是没有那场车祸,盛家继承人不会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在那个夏天走进别人家的书房,陪刚丧父的小孩儿消磨时光。
更不会有之后种种。
他的反应让盛笑南准备的说辞无处可用不需要别人解释、劝说,道理他都懂,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是多少句对不起,多少次剖析内心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这晚是两人第一次分房睡,隔着一道墙壁,是同样的夜不能寐。
过零点不久,盛笑南收到一条来自唐大外联部张老师的消息;
【嘉许同学将交换生意向更换成留学,这件事您知情吗?】
他已经成年,无论交换还是留学都不需要监护人签名,只要能提供相应的存款证就好,他父母留下的信托基金足以帮他通过审核。
盛笑南不怀疑他的成绩会让他通不过高国外高校的筛选,但留学不同于交换,更遥远,更长久,更动荡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