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病的他,气息很快就衰弱下去——从生病到过身,这条路他走得比他的父亲还快上了不知凡几,我只记得头一个月见到他时,他面上还颇有些奕奕的神采,第二个月再见,他就已然躺进了那冷冰冰的棺木。
发丧那日,我哭得几近昏厥过去——从我女儿身死至那日,短短几年的时间,我竟已先后经历了丧女、丧夫,与丧子。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老天对我降下如此的惩罚。
我眼下的泪像是发了洪的水——我满腔难以言明的悲愤,我在哭我早去的女儿,哭我狠心的夫婿,哭我这将自己活活吓死了的儿子……哭我分明不曾作下过半点恶事,却无端坎坷的、不公的命运。
棺椁被拉出郡府时,屋外的日头还没爬上中天。
我起身想要再送一送我的孩子,那发麻了的腿脚却浑然不听使唤。
我觉着我的眼前在阵阵发着黑,已淌不出眼泪了的眼珠子又痛又花,干得我恨不能将它挖出来。
就在我好不容易挣扎着迈出门去的时候,又有婢子张皇踉跄着奔进了府中。
她脸上挂着两道半干的泪痕,眼眶赤红着,开口便是满喉咙的哭腔——
她告诉我,就在刚刚——我大儿子发丧出殡的那一刻——我的小儿子也不幸病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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