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间,身侧递过来一个茶盏。
黎戎恍惚回神,略一侧身便是瞧见卫恪的脸。
卫恪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窗边儿,撩了袍子自己也和黎戎一般寻了个小马扎,安稳坐下来和黎戎一起挑拣药材,视线却是下意识的也瞧自家将军的面色。
黎戎兀自接过他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将军,真的不管了吗?”
卫恪一边儿无意思的扒拉着药材,一边儿踌躇,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来。这话一出,倒是他自己眼眶先红了。
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终于没忍住,压低声音不敢看身侧沉默的黎戎,声音再次响起:“耶律齐那个畜生……他是个疯子...”
“当年被围十七天……弹尽粮绝……那些……那些和我们同生共死、一起在城墙上喝米汤抵御外敌,誓死不降的乡亲们……若是落在他手上...”
卫恪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玉关城下埋着无数将士的亡灵,将军,才几年的光景啊?当年耶律无极被杀得片甲不留,如今被打的节节败退的竟然是我大景...”
卫恪捏着药材的指节泛白。
“是啊,才几年的光景。”
黎戎下意识的重复卫恪的话。
他的脸色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异常苍白,那双浸透了墨色的眸子里,像是压抑着无尽风暴的深海,暗涌翻腾,却又被一层坚冰死死封住。叫人辨不清情绪。
“卫恪!”秦凛一只能动的手转动轮椅,此时到了跟前,压低声音道:“你和将军说这些干什么?你忘了这些人曾经是如何对待将军,对待我们黎家军的吗?这个酒囊饭袋,当真值得我们舍命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