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怎么了?”冬瓜问。
孟姝唇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眼下...眼下咱们这位皇上不正愁着边关粮饷么?”
皇上登基之初,西北战事未平,年中又逢河东、河北诸道大旱,岁末更遭三辅雪灾。加之漕运疏通、河工修筑,桩桩件件皆需国库支应。如今北疆烽烟再起,粮秣军械早已捉襟见肘。纵使临安侯府再富庶,总不能指着纯妃母家这一只金鸡取卵。
“谋害皇嗣这等诛九族的重罪,不出几日,大周将再无赵郡李氏一门,届时查抄家产,充作军资,边关将士粮饷之困,自可稍解。”
冬瓜眼睛一亮:“怪不得姝姝选在这时候发作!我和绿柳原还想着再等几日,抓他个现行呢。”说着又愤愤道:“荣婕妤当真可恶,当初她初入宫时,纯妃娘娘和姝姝还帮衬过她。
如今她自个儿犯蠢小产,就见不得姝姝这一胎。有这么个下场,也是...也是......”
“咎由自取。”
孟姝含笑接过话头,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荣婕妤最毒之处,是在‘莽草’和‘铅霜’的选用上。前者在北地罕见,又常与香料混在一处,若非精通药理之人,极难分辨。至于铅霜,其色如雪,入水即化,若非金喜招供,任谁也瞧不出端倪。
更要命的是,这两味药掺杂着服用几次并不会致命,只会影响腹中胎儿。这可比直接落胎狠毒百倍,一个诞下痴儿的嫔妃,莫说恩宠,到时怕是连性命都留不得了......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灵粹宫外。
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夜空,刹那间照亮了皇上铁青的面容,也映出他眼中翻涌的杀意。
“传童薄,封锁甘露殿,连夜审问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