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费心,是孝心,应尽的孝心。”
“孝心……呵呵……”宋繇轻轻一哂,笑里却挟了几分讥嘲,“我还以为,你已忘了,你是一个河西人了。”
宋鸿神色一凛,铿然道:“忘不了。我是河西人,生是河西的土,长是河西的根。”
不觉间,他挺直了脊背,仿佛是在向自己,也向宋繇证明着什么。
此时,他已不再畏畏缩缩,反倒像是一个信念坚定的勇士。
宋繇心中一软,待要说话,却不妨,瞬目间宋鸿却说出一句令他憎恶的话来。
“但时移世易,现下我也是大魏人。”
“宋鸿,”宋繇极力压制着心头怒火,“你很早就已是大魏人了吧。”
“阿父,人之一世,审时度势。我虽忘不了故土,但却也知识时务者为俊杰。”
宋鸿顿了顿,斟酌着言辞:“儿子并非要在阿父跟前居功,但阿父您想,河西士族入魏之后,可有几人得到实职?”
宋繇冷笑一声:“你是说,我能在大魏做个有实职的太仓尚书,是因为你的脸面?”
“儿子不敢,儿子只是觉得,与其负隅顽抗,何不如……”宋鸿压下最敏感的几个字,“以前,阿父教我念书,说诸葛亮、诸葛瑾、诸葛诞分侍三国,乃是上上之策。此言,儿子谨记于心。”(1)
一霎时,宋繇被宋鸿噎住。
他本以为宋鸿此番前来是心怀愧疚,想要认错求和,却没想到对方依旧嘴硬,言辞间没有丝毫悔意。